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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说修行”网上佛学院 雪山偈注湛然 注
诸行无常，是生灭法； 生灭灭已，寂灭为乐。
〔雪山偈〕这是《大般涅槃经》中之四句偈。释迦牟尼佛于过去世为雪山童子时，由罗刹口中听闻到“诸行无常，是生灭法”二句，便舍弃身命以求得闻后二句（“生灭灭已，寂灭为乐”），故称此四句为“雪山偈”。
以下经文，是世尊在《大般涅槃经》中，对迦叶菩萨讲述他于往昔舍弃身命以求半偈的故事。
善男子，过去之世，佛日未出（佛未出世）。我于尔时，作婆罗门，修菩萨行，悉能通达一切外道所有经论。修寂灭行，具足威仪。其心清净，不为外来能生欲想之所破坏。灭瞋恚火，受持常乐我净之法（受持外道的“常乐我净”之法）。 〔佛日〕譬喻佛能破除众生的痴暗，有如太阳能破除一切的黑暗一样；亦喻佛法慈悲广大，普渡无私，如日之遍照大地。〔威仪〕行住坐卧应有的威德和仪则。〔常乐我净〕这里的“常乐我净”不是涅槃之四德，而是凡夫之四倒（四种颠倒）。〔四倒〕世间是生死法，无常、无乐、无我、无净；而凡夫妄执为常、乐、我、净，称之为“四倒”。〔四德〕大乘大般涅槃所具有的四种德，即：常、乐、我、净。常者，涅槃之体，恒常不变，没有生灭；乐者，涅槃之体，永远寂灭、安闲、受用、无丝毫的烦恼；我者，涅槃之体，得大自在，没有丝毫的束缚；净者，涅槃之体，解脱一切的垢染，非常清净。 周遍求索大乘经典，乃至不闻方等名字（却连大乘经典的名字都没有听说到）。我于尔时，住于雪山。其山清净，流泉浴池，树林药木，充满其地。处处石间（石涧），有清流水。多诸香华，周遍严饰。众鸟禽兽，不可称计。甘果滋繁，种别难计（其品种类别不可胜数）。复有无量藕根、甘根、青木香根。我于尔时，独处其中，唯食诸果。食已，系心思惟坐禅。经无量岁，亦不闻有如来出世大乘经名（也没有听闻到有佛出世和大乘经典的名字）。 〔方等〕方等经，大乘经的总称。 善男子，我修如是难行苦行时，释提桓因等诸天人，心大惊怪，即共集会。各各相谓，而说偈言： 〔释提桓因〕忉利天之主，简称释帝，或帝释。 ‘各共相指示（天人们都在指着议论），清净雪山中， 寂静离欲主，功德庄严王， 以离贪瞋慢，永断谄愚痴， 口初未曾说（口中从来没有说过），粗恶等语言。’ 尔时，众中有一天子（天人），名曰欢喜，复说偈言： ‘如是离欲人，清净勤精进， 将不求帝释，及以诸天耶？（难道不求帝释以及诸天的果位吗？） 若是外道者，修行诸苦行， 是人多欲求，帝释所坐处。’ 尔时，复有一仙天子，即为帝释而说偈言： ‘天主憍尸迦，不应生此虑， 外道修苦行，何必求帝处？’ 〔憍支迦〕帝释之姓。〔天主憍尸迦，不应生此虑，外道修苦行，何必求帝处〕天主憍尸迦，您不应生此疑虑，以为此人是外道修苦行。他是为利益诸众生之故而修种种苦行，所以，何必求生天上呢？〔帝处〕帝释所在之处，即忉利天。 说是偈已，复作是言：‘憍尸迦，世有大士，为众生故，不贪己身，为欲利益诸众生故，而修种种无量苦行。如是之人，见生死中诸过咎故，设见（假使看见）珍宝满此大地、诸山、大海，不生贪著，如视涕唾。如是大士，弃舍财宝、所爱妻子、头目髓脑、手足支节、所居舍宅、象马车乘、奴婢僮仆，亦不愿求生于天上，唯求欲令一切众生得受快乐。如我所解，如是大士清净无染，众结永尽，唯欲求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（唯欲求证佛果）。’ 〔众结〕“结”，结集之义，系缚之义，烦恼之异名。因为烦恼结集生死，故谓之结。又、烦恼系缚众生，而不使解脱，故谓之结。〔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〕佛智之名，汉译为无上正等正觉，即真正平等觉知一切真理的无上智慧。 释提桓因复作是言：‘如汝言者，是人则为摄取一切世间所有众生（是人则为摄取一切世间所有众生出苦而修苦行）。大仙，若此世间有佛树者，能除一切诸天、世人及阿修罗（之）烦恼毒蛇。若诸众生，住是佛树阴凉中者，烦恼诸毒，悉得消灭。大仙，是人若当未来世中作善逝者（此人若当未来世中作佛），我等悉当得灭无量炽然烦恼。如是之事，实为难信（只是如此之事，实在令人难以相信）。何以故？无量百千诸众生等，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，见少微缘（遇到微少因缘），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即便动转（便生退转）。如水中月，水动则动；犹如画像，难成易坏。菩提之心，亦复如是，难发易坏。 〔善逝〕如来十号之一，善是好，逝是去，佛修正道，入涅槃，向好的去处而去，故号“善逝”。 ‘大仙，如有多人以诸铠仗，牢自庄严，欲前讨贼；临阵恐怖，则便退散。无量众生亦复如是。发菩提心，牢自庄严；见生死过（见生死过患），心生恐怖，即便退散。 〔铠仗〕铠甲和兵器。 ‘大仙，我见如是无量众生发心之后，皆生动转。是故，我今虽见是人修于苦行，无恼无热，住于险道，其行清净，未能信也。我今要当自往试之（我现在要亲自去考验他），知其实能堪任荷负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大重担不（古同“否”）？ ‘大仙，犹如车有二轮，则能载用；鸟有二翼，堪任飞行。是苦行者，亦复如是。我虽见其坚持禁戒，未知其人有深智不？若有深智，当知则能堪任荷负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之重担也。 ‘大仙，譬如鱼母，多有胎子，成就者少；如庵罗树，华多果少；众生发心乃有无量，及其成就，少不足言。 ‘大仙，我当与汝俱往试之。大仙，譬如真金，三种试已，乃知其真，谓烧、打、磨（是否是真金的三种试验，就是：烧、打、磨）；试彼苦行者，亦当如是。’ 尔时，释提桓因，自变其身，作罗刹像，形甚可畏，下至雪山，去其不远，而便立住。是时，罗刹心无所畏，勇健难当，辩才次第（言说清晰有序），其声清雅，宣过去佛所说半偈： ‘诸行无常，是生灭法。’ 〔罗刹〕恶鬼之总名也。〔诸行无常〕“行”者，迁流之义。“诸行无常”是说：一切事物都在变化（迁流）之中。〔诸行无常，是生灭法〕一切事物变化无常，是生灭法，这是众苦之因。 说是半偈已，便住其前（便停在雪山童子的前方），所现形貌，甚可怖畏，顾眄遍视，观于四方。 〔眄miàn〕斜着眼看。 是苦行者（雪山童子）闻是半偈，心生欢喜。譬如估客（行商），于险难处，夜行失伴，恐怖推求（寻求），还遇同侣（突然遇见同伴），心生欢喜，踊跃无量；亦如久病，未遇良医瞻病好药（没有遇见良医来诊病并且给以好药），后卒（同“猝cù”，突然）得之；如人没海，卒（同“猝”）遇船舫；如渴乏人遇清冷水；如为怨逐（如为仇敌追逐），忽然得脱；如久系人（如久关牢狱之人），卒（同“猝”）闻得出；亦如农夫炎旱值雨；亦如行人，还得归家，家人见已，生大欢喜。 善男子，我（雪山童子——释迦牟尼佛在当时的身份）于尔时，闻是半偈，心中欢喜，亦复如是。即从座起，以手举发（用手撩开遮眼的长发），四向顾视，而说是言：‘向所闻偈，谁之所说？’ 尔时，亦更不见余人，唯见罗刹。即说是言：‘谁开如是解脱之门？谁能雷震诸佛音声（谁能发出雷震般的诸佛音声）？谁于生死睡眠之中而独觉寤，唱如是言？谁能于此，示道生死饥馑众生，无上道味？无量众生沉生死海，谁能于中作大船师？是诸众生，常为烦恼重病所缠，谁能于中，为作良医？说是半偈，启悟我心（令我终于明白了众苦之来由），犹如半月、渐开莲华（犹如半月，犹如渐开之莲华）。’ 善男子，我于尔时，更无所见，唯见罗刹。复作是念：‘将是罗刹（难道是这位罗刹），说是偈耶？’仍复生疑：‘或非其说（或者并非是他在说）。何以故？是人形容甚可怖畏。若有得闻是偈句者，一切恐怖丑陋即除，何有此人，形貌如是，能说此偈？不应火中出于莲华，非（不应）日光中出生冷水。’ 善男子，我于尔时，复作是念：‘我今无智，而此罗刹或能得见过去诸佛，从诸佛所，闻是半偈，我今当问。’即便前至是罗刹所（于是便去到这位罗刹的面前），作如是言：‘善哉！大士，汝于何处，得是过去离怖畏者（佛）所说半偈？大士，复于何处而得如是半如意珠？大士，是半偈义，乃是过去、未来、现在诸佛世尊之正道也。一切世间无量众生，常为诸见罗网所覆，终身于此外道法中，初（从来）不曾闻如是出世十力世雄（佛）所说空义。’ 〔离怖畏者〕佛之另称。〔十力〕指如来所具有的十种力用：一、知觉处非处智力；二、知三世业报智力；三、知诸禅解脱三昧智力；四、知诸根胜劣智力；五、知种种解智力；六、知种种界智力；七、知一切至所道智力；八、知天眼无碍智力；九、知宿命无漏智力；十、知永断习气智力。〔世雄〕佛之异名。佛于世间最为雄猛，断尽一切之烦恼，故称世雄。 善男子，我问是已，即答我言（罗刹就回答我，说道）：‘大婆罗门，汝今不应问我是义。何以故？我不食来，已经多日，处处求索，了不能得。饥渴苦恼心乱，寤语非我本心之所知也（我因饥渴苦恼而心乱，话不从心，无法回答你所问之义）。假使我今力能飞行虚空，至郁单越，乃至天上，处处求食，亦不能得。以是之故，我说是语。’ 〔寤语〕相对而语。〔郁单越〕北俱卢洲。 善男子，我时即复语罗刹言：‘大士，若能为我说是偈竟，我当终身为汝弟子。大士，汝所说者，名字不终，义亦不尽，以何因缘不欲说耶？夫财施者，则有竭尽；法施因缘，不可尽也。虽无有尽，多所利益。我今闻此半偈法已，心生惊疑。汝今幸可为我除断，说此偈竟，我当终身为汝弟子。’ 罗刹答言：‘汝智太过，但自忧身，都不见念今我定为饥苦所逼，实不能说。’我即问言：‘汝所食者，为是何物？’罗刹答言：‘汝不足问，我若说者，令多人怖！’我复问言：‘此中独处，更无有人。我不畏汝，何故不说？’罗刹答言：‘我所食者，唯人暖肉，其所饮者，唯人热血。自我薄福，唯食此食，周遍求索，困不能得。世虽多人，皆有福德，兼为诸天之所守护，而我无力不能得杀。’ 善男子，我复语言：‘汝但具足说是半偈（你只要把下半偈说全），我闻偈已，当以此身，奉施供养。大士，我设命终（假若我死），如此之身，无所复用，当为虎狼、鵄枭、雕鹫之所啖食，然复不得一毫之福。我今为求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，舍不坚身，以易坚身。’罗刹答言：‘谁当信汝，如是之言？为八字故（为下半偈八个字的缘故），弃所爱身（舍弃所爱之身）？’ 〔鵄枭〕鸱枭（chī xiāo），亦作鸱鸮，俗称猫头鹰。鵄，古同“鸱”。 善男子，我即答言：‘汝真无智。譬如有人，施他凡器，得七宝器；我亦如是，舍不坚身，得金刚身。汝言谁当信者？我今有证，大梵天王、释提桓因及四天王能证是事。复有天眼诸菩萨等，为欲利益无量众生，修行大乘具六度者，亦能证知。复有十方诸佛世尊利众生者，亦能证我（也能证明我说的是实话），为八字故，舍于身命。’罗刹复言：‘汝若如是，能舍身者，谛听！谛听！当为汝说，其余半偈。’ 〔大梵天王〕初禅天之王。 善男子，我于尔时，闻是事已，心中欢喜。即解己身所著鹿皮，为此罗刹敷置法座，白言：‘和尚，愿坐此座。’我即于前叉手长跪而作是言：‘唯愿和尚，善为我说其余半偈，令得具足。’罗刹即说： 〔和尚〕吾师的意思，是僧徒对其亲教师的尊称。〔叉手〕印度之致敬法，又称金刚合掌，即合掌交叉两手之指头。 ‘生灭灭已，寂灭为乐。’ 上半偈“诸行无常，是生灭法”，这是众苦之因；下半偈“生灭灭已，寂灭为乐”，这是灭苦之道。上半偈说生死法，后半偈说涅槃法。 〔生灭灭已〕心念（包括微细念）之生灭都完全止息，而证入涅槃，这是灭苦之道。〔寂灭为乐〕无明梦醒，于是一种发自内在的平安和喜悦油然而生，远远超过世间（包括帝王、豪富和一切成功者、幸福者）之乐，永不再有世人的焦虑、恐惧和烦恼。 尔时，罗刹说是偈已，复作是言：‘菩萨摩诃萨，汝今已闻具足偈义，汝之所愿，为悉满足。若必欲利诸众生者，时施我身（此时应当施身于我）。’ 善男子，我于尔时，深思此义（深思此偈之义）。然后处处，若石若壁（石头上、山壁上），若树若道（树上、道路上），书写此偈。即便更系所著衣裳，恐其死后身体露现，即上高树。 尔时，树神复问我言：‘善哉！仁者，欲作何事？’善男子，我时答言：‘我欲舍身，以报偈价（来偿还听闻这首偈所要的报酬）。’树神问言：‘如是偈者，何所利益？’我时答言：‘如是偈句，乃是过去、未来、现在诸佛所说开空法道（乃是过去、未来、现在诸佛所说开空慧之大道，入法明之圣门），我为此法弃舍身命，不为利养、名闻、财宝、转轮圣王、四大天王、释提桓因、大梵天王、人天中乐，为欲利益一切众生故舍此身。’ 〔开空法道〕开空慧道，入法明门。〔法明门〕照明诸法事相，分别义理，谓之“法明”；此法明即为入圣道之门户，故云“门”。《菩萨璎珞本业经》云：“为过去未来现在一切众生，开空慧道，入法明门。” 善男子，我舍身时，复作是言：‘愿令一切悭惜之人，悉来见我舍离此身。若有少施起贡高者，亦令得见我为一偈舍此身命，如弃草木。’ 我于尔时，说是语已，寻即放身（接着便放开手足），自投树下。下未至地时，虚空之中出种种声，其声乃至阿迦尼咤（其声上达色究竟天）。尔时，罗刹还复释身（罗刹恢复了帝释之身），即于空中接取我身，安置平地。 〔阿迦尼咤〕即阿迦尼吒，色究竟天。 尔时，释提桓因及诸天人、大梵天王，稽首顶礼，于我足下，赞言：‘善哉！善哉！真是菩萨，能大利益无量众生，欲于无明黑闇（暗）之中燃大法炬。由我爱惜如来大法（由于我爱惜如来之大法），故相娆恼（因此来考验你），唯愿听我，忏悔罪咎！汝于未来，必定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（必定成佛），愿见济度（当你成佛，一定要度我）。’尔时，释提桓因及诸天众，顶礼我足，于是辞去，忽然不现。 〔娆恼〕烦扰。〔愿见济度〕愿被济度。“见”是语助词，表示被动，相当于“被”。 善男子，如我往昔，为半偈故，舍弃此身。以是因缘，便得超越，足十二劫，在弥勒前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（在弥勒菩萨之前成佛）。善男子，我得如是无量功德，皆由供养如来正法。善男子，汝今亦尔，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，则已超过无量无边恒河沙等诸菩萨上。善男子，是名菩萨住于大乘大般涅槃，修于圣行。 〔大般涅槃〕梵语“摩诃般涅槃那”，略称涅槃。指大灭度、大圆寂，为佛完全解脱之境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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